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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3月 15, 2020的文章

花椒之味:丈量我們的距離

搬回永和之後,由於休假日少,跟家人聯繫也較不密切。但這對於我們家而言,距離拉遠似乎成為一個讓關懷更為有美感、進而減少爭執,成為家人和諧的契機。從小時候開始,我們家五個人一直很容易吵架,誰吃了誰放在冰箱裡的東西、誰拿了誰的文具、誰規矩不好東西亂放都可以成為吵架的理由,更遑論關於親戚之間的比較或不合這種本來就會引起糾紛的萬年鄉土劇碼。 #網路照片 爸媽分居數年,雖然兩人各自住在附近,原本和父親同住的我也搬出了家裡,就真正成為家裡五人各住在五處(大姊、二姊、我都住在永和,父母住在八德),但夜深人靜之時不免想起他們。畢竟都年屆七十,生活萬事都得小心點,什麼磕碰都會引起傷害,沒有在他們身旁總是會擔多點心。 今天下午看了電影《花椒之味》,心中感觸良多。 人生在種種任性、以及意外的作用下,層層堆疊出今日的模樣。所以我們常常不記得要感恩、要柔軟、要體諒。有時甚至會以為所有既存的關係都是固定不變的,但等到要生離死別的時候,所有的愧疚、想念、說不出口的道歉在訣別瓶蓋旋開的剎那噴湧而出。 鄭秀文在片尾舞龍的燈火喧騰中,彷彿看見父親的身影,失聲叫道我很想你啊。過去對父親的冷淡在父親死後怎樣也無法彌補。有些話不早點說,就來不及說了;有些溫柔若不及早喚回,也只能在未來痛心疾首。劉德華與鄭秀文在車上有段對話很值得省思。 劉:你想聽「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我可以和你在一起」。 鄭:你終於明白這兩個的分別了。 劉:沒分別的。一句話這麼長,為什麼你只能聽到「想」跟「可以」,聽不到「一起」呢。 把這段話拿到我家用,就會發現家裡即便永遠處於爭吵,但大家也「一起」了幾十年。或許因為太過親近,我們始終抓不到適當的距離,我們一直顯微對方的缺點,卻沒看見他整個人散發的光芒。我們都是善良的人,卻握著高標準的劍在彼此身上削啊的。如果我們都試著把焦點放在「一起」,或許過去就不會那麼多爭執。但慶幸的是,父母都還健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離得太近,反而視線都模模糊糊的,搬到永和雖然才一個月,但是我卻已經覺得父母真的老了。他們斑白的髮絲,映照出我的巨嬰形象,但我也從中看到與他們,也與自己的和解。 過往的事情太過繁瑣複雜,以至於事情都說得破碎不清,本想寫一篇簡單的影評,但是卻又被搞成自我耽溺、陷入過往迴圈的混亂(苦笑)。

兜圈

年近40,才開始羨慕那些早慧的人。 有些人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未來要走什麼樣的路:繼承家業、實踐夢想或是明白自己未來要投身的方向。在這方面,我是非常駑鈍的。一方面的原因是我的興趣很廣,舉凡唱歌、烹飪、烘焙、繪畫、書寫等等都有相當程度的興趣,什麼都摸一點,但什麼都不專精。另一方面,大概是父母總不支持我的決定吧。 他們總認為,在銀行、在學校、在辦公室的工作總是好過在廚房、在市場。或許是我幼年經歷了較多的創傷(與我姊姊們相較,我目睹了更多的悲慘現場),對父母的重視,讓父母的意見在我身上常有他們想像不到的束縛力(他們一直覺得我叛逆不聽話)。所謂束縛,並不是漫畫中的禁錮咒術或綑綁那類失去行為能力或強迫暫停(好中二),而是他們的意見與我的想法相衝突的時候,我會比他們想像得更在意。 更清楚地來說,因為我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所以他們的意見在我身上發酵的方式是,我會用一種折衷的方法來試圖同時滿足「我」與「父母」這兩方的要求。我不會照單全收父母的意見,也不會完全視若無物。也因為在這樣拉扯下,我做出的決定往往不是最好的決定,而是「比較和平的決定」。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年近40的我終於也讓父母覺得有點焦慮了,焦慮什麼?焦慮我的未來,是以在2018年開始,我有感受到父母的鬆綁,控制狂的父母似乎比較願意稍微鬆開他們的雙手,讓我做我想要的決定。我在結束了零售業的工作後,經過長時間的休息、運動後,到勞動力發展署上課,沒有什麼困難的考到了中餐丙級證照之後,在年後到台北工作。租在我姊姊家的樓上,彼此也有照應。 大概在10年前,我們舉家遷移桃園八德,在八德的日子大概是我們生活史中,最太平的日子。大姊以前不曉得在哪裡算的命,說我們家要和諧、要賺錢都必須分開生活,如果一直彼此糾纏在一 起,終將在爭吵紛擾中度過。對此說法,我有點信也有點不信,但看著父母日漸衰老,再怎麼遠遊也必須要回家陪伴的吧。 我的身分證開頭是M(南投),但對幼年就舉家遷移到中永和的我而言,永和更像我的原鄉,我的青少年都是在這度過,我清楚記得在學校哪間教室上課,記得從學校回家的路線、記得沿途的風景,也看到都市的發展變遷,也能回憶起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所發生的事情,也記得在成長的過程中對不起了誰、憎恨了誰。 因此從永和到八德,對我而言很像在建立新原鄉(我還能記得當時媽媽爸爸那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