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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4月 27, 2008的文章

落枕

夜半醒來,發現頸子後面的兩條肌肉痠疼欲裂。一時之間,我還沒察覺發生了什麼事,以為是睡眠姿勢不良引起的痠痛,於是起身做了一些讓肩膀放鬆的動作。不久後,酸痛稍減,我又爬回床上沉沉睡去。 之後的睡眠都在惡夢裡掙扎,我夢見我的列祖列宗都是一些凶惡的女人,他們的骨灰屍首都存在個別的甕子裡,被集體擺放在一棟古老樓房的地下室中。之後夢境跳到了這些列祖列宗的靈魂上,他們商量著如何處置之後即將新進的靈魂。夢境中我的母親好像即將進入這個樓房中(我母親還活著,所以是活人進入樓房),列祖列宗們正在商量如何把我活生生的母親便成死氣沉沉的靈魂。於是我用盡各種方法阻止母親進入這棟樓房。 夢境沒有結局,因為我又被痠疼叫醒。 醒來後想到那些泛著青光的祖宗臉覺得一陣發毛,她們身穿古代的衣服(在台灣,我第一代的祖宗是乾隆年間來台的),大概都是暗紅色的居多,有些是寶藍色,衣著有點像丫環,面孔大部分都是中年左右。擺放骨灰屍首的甕子的地下室,一罈罈很像漬物,也很像養小鬼的地方,無光,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濃厚的霉味,當門打開時(不是在地下室嗎?這裡有點矛盾),透過射進的陽光可以看見很多灰塵煤灰之類的在空中懸浮。 難得有這麼清晰的夢,卻是夢見詭異的祖宗。總之,醒來之後,痠疼讓我幾乎無法起身,頭也無法轉動,我在床上掙扎,像一條蟲一樣扭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起床。 之後各種動作只要動到頸後的兩條肌肉,我都痛得快叫出來。於是緩慢的準備好健保卡、錢、手機、車鑰匙,騎往中醫診所。 醫生先幫我熱敷,用厚重的熱水袋裹上毛巾放在我肩膀上。不久之後,醫生手上抹一些藥膏,開始在我肩膀上推拿擠壓。醫生按著某處,問說這裡有沒有很酸?有耶。這裡呢?還好。那這裡呢?唉唷!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我的身體告訴我:落枕了(一方面也是醫生說的)。我問醫生為什麼會落枕,他說「因為抵抗力弱,又吹到風,抵抗力弱可能因為熬夜。」說的滿準的,前兩天晚上跟鎖上同學混到很晚,回家之後又忙著備課、改作文、印講義、寫範文,然後去作文班教課,到了下課回家時,已經足足26個小時沒有睡眠了。倒頭便睡,睡了5個小時醒來,落枕了。 醫生說要來三次左右。所以我明後天還得去給他推按。滿神奇的,今天給他推過之後,我的頭比較能轉動了,之後他拿了兩片膏藥貼在我雙肩上。臨走前醫生囑咐我,洗澡的時候用熱毛巾熱敷,別直接吹風。所以,我想這大概也表示說,以後若快要落枕了

有人死去

近來祖母病危,必須台北台中兩地奔波。 祖母人在南投 ,我回台北的原因是得代替父親幫忙母親做生意 ,好讓父親不致人在南投卻還要擔心台北的生意 。這一兩個星期 ,論文完全停滯 ,兼以補習班的工作才剛開始不久,也不好意思請假 ,所以只好跑來跑去。 在上個禮拜五 ,祖母過世了,於是我跑回南投去看那待在冷凍櫃的祖母遺體 。已經很多年沒見過祖母了 ,這次見到 ,才知道他的臉孔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印象中,祖母一直是瘦瘦的,但是因為這幾年病重,身體插了一大堆管子,她靠這些管子代謝、循環,也靠這些管子補充營養。原本食量不大的她,源源輸入的營養彷彿過剩,她的身體變得非常臃腫,我透過冷凍櫃的玻璃窗看她,並沒有看見她的脖子。 其實,我對祖母的過世並沒有什麼悲傷感 ,雖然一直以來,都有見面的機會。 我小的時候,她每三個月便會來台北小住一個月,但她整天念經,與大夥兒之間的對話不多,而且她不太會施捨一些恩惠,不管是對於我們家,或是孩子們;相反的,她一開口,吐出的語言經常是很酸的,她會對我母親冷潮熱諷。 她的風評並不好,我從叔叔伯伯爸爸的口中得知她的自私與貪財,這些傳聞與她在我們家的事蹟,都讓我對她的觀感很壞。一個欺負我娘的祖母,一個貪狠的祖母, 我很難對她的過世感到悲傷。只是說,或許真的太久沒見到她了,她的死彷彿就只是一個靈魂逝去了,沒有溫度,沒有痛楚,也沒有情緒。 只是說,人既然走了,似乎在道義上,還是需要一些付出的,所以我想出殯的時候,我應該還是哭得出來。我在南投的時候,見到那些幾乎已經不認得的堂弟堂妹,他們大部分都已為人父母,而我對他們的印象卻還停留在國小的時候,掛著兩串黃鼻涕的堂妹,臉上總是髒髒的,總是會闖禍,隨時會被叔叔教訓的堂弟,臉色沉默凝重如黑道大哥的堂哥......。看著他們,才驚覺時間之鐘在他們身上竟然旋轉地如此迅速,反觀我們這幫台北人,不知道是該說青春,還是說幼稚,身體成熟著,但人生的步驟卻擱淺著。 在南投,大部分的時間都埋首在紙蓮花裡,平常嘈雜愛賭的三嬸,也難得稍微收斂,跟著大夥兒一張張摺起蓮花,這些蓮花很奇妙,一碰到它們,大家都會沉默安靜,不知道這是宗教的力量禮俗的力量還是內心道德的力量。 摺紙蓮花的時間很怪異,身體覺得很慢,但時鐘卻跑得很快。我的手很拙,人又龜毛,著一朵蓮花要耗費很久的時間,我花了許多力氣在調整花瓣的角度,雖然它們在一